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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有烟无伤

14.有烟无伤

魔女猎人,猎巫人,或者说,大陆的肃清者,他们这个团体其实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称呼。只知道是当时的第250任教宗尤利乌斯一世为了巩固教宗国在大陆各位的地位所创立的组织,直属于教宗和各枢机主教,有跨越王国和帝国国界,进行各种猎巫,退魔行为的权力。

在这群人的努力上,当时整个宗教团结的氛围可以说是称之为是整个神圣帝国历最为顶点的时候。

啊,就那时候而已,那个教宗去见他的神以后,这个组织就被教宗国解散,当然,这么好用的组织并不是出于教宗国自己的意愿,毕竟以境内藏有异端,向各大贵族勒索的钱财足以装满教宗国境内最大的教堂。

压力自然是来自于外,帝国和王国久违地联合对教宗施以压力,要求后任教宗尤金格一世以与教义不符,取缔这个“非法亦非教义”的组织。

于是正式地,第251任教宗尤利乌斯二世,也就是上一个教宗的侄子,在上位后的第三年宣布正式解散这个组织。

当然,解散这个组织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消失了,在这之后这个职业还是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魔法在当时还被人们误解,认为是邪恶之术,帝国和王国也只是不希望被教宗国利用这个组织对自己进行进一步的压榨。

节源开流嘛,不寒掺。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一次大异端入侵,从帝国西部和南部由信仰异教的库特曼王朝对帝国发起的大圣战,以帝国的七大选地侯里天天被被教宗点名批评有着异端聚集地的捷克王国,其麾下魔法师在战场上以各类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重创异教徒,击退这次入侵而告终。

虽然有异端比异教更加可恶这种说法,但是捷克王国确实为帝国成功保卫了边疆,得到了当时在任的帝国皇帝的嘉奖——虽然是热脸贴冷屁股,据有关人士透露,当时捷克国王对在场其他的选地侯比了个中指。

当然,这只是其中小到不值一提的插曲。

听说此事的,当时在任的教宗尤金格一世,立刻明白了“这东西好像挺有用的”,秉承着实用主义的原则,召集了帝国那年被七个选地侯随机抽取一个的倒霉蛋架空皇帝和王国的国王,商量着怎么挂得住面子的取消猎巫令。

毕竟大人物们总是在在意面子的。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在意世人的评价。

当然也有异类,但并不在我们的讨论之中,就如马基维利亚式的统治者虽然被无数的思想家与政治家推崇,但其手段与行为却多为人所不耻。

总之,在三方会谈之下,大家默契地将所有的罪责甩在了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个神圣帝国历的尤利乌斯一世身上。

你看,死人总是比活人好用不是吗,没有人受伤(如果死人的人权还能被在意的话)的世界达成了。

在尤金格一世签署的《大赦免令》中,对尤利乌斯一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和批判,并表示魔法是个好东西,其实这玩意儿是上帝给予人们的恩赐,我们应当予以感激,顺便就把尤利乌斯一世的封圣给撤销了,还开除了教籍,不知道要是他本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总不可能从坟墓里蹦出来就对了。

至此,魔女猎人,或者说猎巫人这项职业才彻底算是消失在历史场合中,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至少以后的魔法师和魔女少了个让他们头疼的存在。

当然,不包括现在境况下的爱丽丝。可以的话她很想当一个骂街的泼妇,不过很可惜,从小的教养让她忍住了这种冲动。

可以说,她在一个好巧不巧的地方好巧不巧地遇到一个要取她命,或者说想要抢夺她的魔女印记的,从那数百年历史中残存的“遗骸”。

就如先前所说,爱丽丝.芭芭拉是一个讨厌麻烦,以躺平与考取公务员为目标的魔女,胸无大志,甚至家业也是在自己的大姐提桶跑路后才由她来继承。

“你与你的组织都已经是历史长河里的沙粒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她强忍住内心的怨气,努力平和地与眼前的女人试图交流。

在她的认知里,魔女猎人这职业应该在100年前的大赦令事件中随着对魔女的大赦令的签署而正式解散才对。

,没错,本该如此才对。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人并没正常的后继者,而是体内血脉发生异变,近似返祖现象的怪异者。

对家族而言的怪物。

没错,怪物,至少对于现如今的已经改头换面,作为商人世家的猎魔者家族,并不愿意将自己与百年前的侩子手联系在一起。

正因为如此,他们连同自己血脉的那份职责也一并抛弃。那份早应该随着时代抛弃的职责。

而眼前本应该消失的血脉继承者,如今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殉道者。

犹如面带笑颜的恶鬼。

“啊,对~确实,什么意义都没有哦~”

确实如此。

她的脸上仍然挂着那灿烂到诡异的微笑,只是不再单纯地站着,做出一个突进的准备式。看到这副架势,爱丽丝知道,很显然艾薇本就没有打算和她谈。

毕竟对现在的艾薇而言,什么意义都没有。

对她而言,只是体内的那份冲动是最为真切的与事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太多有意义的事情,像是人生的理想和生存的意义,那并非艾薇所关心的事情,对她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她总是遵从着血脉里的指引,对现存着的魔女进行着猎杀。

那份冲动不断地告诉着她,要讨伐尽世间的异物。

就算总是追求着,想要明白活着到底为了什么,结果到底是什么都没留下。那是在历史长河里,作为教宗的左右手而努力的他们,到最后被教宗背叛,什么都不剩下,什么也没留下,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彻彻底底的“无”。

她总是小时候,听着那个声音讲猎巫人的事迹。

他们击退着神明之敌,击败了各类异端,艾薇总是爱听。

如今,那个声音也在跟她低语着,那刻于血脉的故事。

所以,艾薇从小时候开始,就放弃了,她只想听着那些猎巫人的故事,然后就如同那些猎巫人一般,如那曾经狩猎纪元的先贤们,开始新的故事。

嗯,真是充满了虚无主义的论调,如果为林登万所知,大概会产生近似共鸣的感情。

如果单纯寻求意义,那么,对艾薇而言,眼下最为有意义的,就是为她体内退魔之血寻求短暂的平静。

左手持剑,右手持枪。

就如那那千年前的,狩猎纪元的猎巫人的身影,其存在即诉说着对异端与神明之敌的讨伐。

今晚的风格外喧嚣。

在肃杀而凌冽的街道上,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在艾薇以其毫无意义的宣告以后,就陷入无言,只不过一方是充满敌意的凝视,而另一方则是作为被敌视的一般路过魔女。

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对手松懈的机会。

“怎么了,不使用你的魔法吗, 魔女小姐~”

甜美到腻味的语气,就像是嘲笑着眼前不敢轻举妄动的魔女。

“……”

并不是不使用,而是猎巫人时代过去了太久,已经没人得知,他们的战斗方式,那独特的战斗方式早已随着《大赦免令》的签署与猎巫人家族对自己职责的放弃,消失在历史不起眼的一角。

没有任何信息之前,她是不会乱动。

而她的导师也曾经说过,不要轻易地开动第一枪。

但是显然,猎巫人坐不住了。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眼前的猎巫人迈开脚步,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向爱丽丝袭来。

“啧。”

显然是来真的了。

爱丽丝几乎不思索地高速咏唱了起来,繁琐的咏唱被压缩为几个音节,空气中大量无形的魔力在少女的周围聚集,形成了一片以纯粹魔力维持的墙,那也是爱丽丝以空气中抽离的魔力为原料的制成品,同时也是魔力的输出口。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爱丽丝举起了右手,密集的蓝色魔弹在周围形成。

艾薇并没有减慢的痕迹,甚至有着逐渐加速的迹象。

见状,她挥下了手,无数的魔弹,参杂了以高魔力浓缩的魔力炮,向着艾薇袭去。

那是现代魔法师们最常见的攻击手段,抛弃了使用各大元素,以最纯粹的魔力对对方进行攻击,更不用说魔女本身在持魔量上远高于一般的魔法师,其上限也更高。

但是,身着皮大衣的艾薇就像是黑夜中飞舞的蝴蝶,在那看似密集,无法闪避的魔力火力网中,精准地躲开了每一击进攻。

“避开了?!”

就连爱丽丝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够以各种奇异的身法,避开那各种攻击。

爱丽丝开始加大弹幕的密集量,将近乎整个面给覆盖。

但即使如此,艾薇在避开的同时,还在不断缩短与爱丽丝的距离。

20米。

15米。

还在接近。

“啧。”

爱丽丝停了下来,她明白,自己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既然全躲开,索性以魔力墙作为媒介,进行一场全域的覆盖好了。

一击决出胜负。

魔力的洪流形成的城墙开始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爱丽丝也在散发着同样颜色的光芒。

此刻,被光芒环绕的,银发的少女犹如森林里的妖精一般,散发着温柔的,诱人的光芒。

那是爱丽丝在驱动着作为魔女体内专门为魔力服务的内容物,为那决胜的一击所作的准备。

在经历短暂的1,2秒时间后,整个墙面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城市的蓝色光芒,向着艾薇的方向袭去。

无人的民居在被蓝光接触的那一刻就化为尘土,地面被那冲击扬起尘土,连同将其路面上那上个月刚刚砌好的青石块破开,露出在其下的,许久未见天日的泥土。

在其如此巨大的,可以称作是对城市的“炮击”以后,其扬起的漫天烟尘将那被轰击的路面包裹着,犹如一层裹尸布。

整个冲击直到在城墙上,都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活人。

她并不是个侩子手,甚至可以说,可以的话,她不想杀人,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杀人。

好了,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那就该将这个幻境破除,然后离开——

“就只是这样吗?”

“嗯?!”

事实证明,有烟无伤的定律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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